很多人入睡得那麼自然,以至於重來沒有感受過將將入睡以及恰恰醒轉的那個片刻,發生了怎樣的機轉,我卻經常在這兩個片刻中獲得某種幾乎無限長於那個片刻的時間感。

入睡的片刻

  夜裡看書看累了,我決定要睡覺,我爬起身來,把書放好,檢查好鬧鐘還有床旁的筆記本和筆,然後決定要把燈關掉或是轉向,以便留一些些燈光,給夜裡偶爾巡行過來的兒子一點引導的光線。

  接著我躺下蓋好被子,抱好寶比(念作:寶逼--是老公買給我的超長抱枕,從買給我那一天起我就不再抱著他睡覺,而他從那一天開始就後悔到現在)。

  我靜下來等著入睡,沒甚麼事的日子,我很快就能入睡。

  我閉上眼睛的同時,會在眼底看到各種黑白點或紋路形成的畫面,那些畫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則是練習把所有雙圈解讀成眼睛,然後把其他的紋路讀成五官,形成了一張臉,臉上有不同的表情,並且沒有一張臉屬於同一個種族。也有很多時候,我只是把這些黑白的紋路讀成各種不同的圖騰,他們會形成反覆的模式,很像窗簾或是某些印花布料的圖案,在一個畫面上會有重複的模式出現。

  畫面通常變化得很快,一兩秒鐘就會換一個圖樣,如果用力閉一次眼睛,也馬上會變化圖形的樣貌。

  近來我還會試著改變閉眼之後的視焦,很有趣,好像雖然閉著眼睛,但還是在看著遠或是近的東西,由於改變視焦,會有一種視野突然變得很寬廣的感覺,雖然是黑的卻有種無限的空間感,這空間感有很寧靜的很廣大的感受,讓我有種會發生甚麼有趣的畫面的期待,同時給我一種安靜得足以入睡的能量。

  隨即我會聽見耳裡一種白聲,很奇怪,醒著的時候不會聽見,睡著了作夢也不會聽見,就在這即將入睡的片刻,聲音愈來愈大,然後蓋過所有的思緒,讓我進入睡眠。通常愈接近睡眠的狀態,那聲音會愈大,雖然聲音很大,如果我沒有身體不舒服,那聲音一點都不會困擾我或是讓我耳朵不舒服,可以說也幫助我清洗了不必要的雜訊,得以以一種不受干擾的清心,過度到睡眠的狀態中。

  若是睡前太累,有可能這個聲音會大到像打鼓,然後讓我的耳朵很不舒服,同時還把我從靠近睡眠狀態中震出來,我則需要好幾次這樣的來回之後,才真正進入睡眠。

 

 醒轉的片刻

  以前我發現自己很會作夢的體質,就是發現我無論睡到甚麼狀態,睡了多久,幾分鐘到幾個小時,是自然醒或是突然被吵醒,我醒來的那一刻,就知覺到我之前正在作夢。

  講到夢,看賽斯書講得可是幾十萬字的多,我只先形容我自己的狀態,並不一定合乎賽斯所說的情形。

  醒轉的片刻,由於我基本上還沒有半次不覺得剛剛我睡覺是正在作夢的,所以我得以發現,在這醒轉的片刻,我有一種非常快速處理夢的時刻。

  有些夢無法記得,而那些能夠記得的夢,在我作夢時似乎是以時間的時序演變著畫面,但在醒轉的片刻,整個畫面可以說快速的編譯起來,然後馬上可以消失無蹤。

  印象深刻或是內容與現實的生活有高度直接相關的夢境,在醒轉的片刻,仔細的回想一下,可以回想起非常豐富的內容,甚至在當下有些遺忘了的畫面,在這回想的過程能夠記憶出來,但這已是醒來以後了。

  就在那醒來的當下,夢的場景會發生一種加速,也不是說畫面裡的人物或是場景加速起來,而是整個內容開始進入某一種分類或是變形又或是解釋的過程,即使解釋了半天,我也不懂夢境的意義,但那似乎是在產生某種意義的片刻。

  說是一個片刻,裡面卻能發生很多很多的事情,假如作夢需要花時間,而以真實的時間來說,這個變形理解絕對需要花很多時間,但是神奇的是那就在一瞬間完成,然後消失無蹤。

  一方面腦子在醒轉瞬間做這些編譯的動作,一方面又感覺自己身體的各種感受漸漸接上線來,溫度 濕度 重量 聲音 光線 肌肉的疲勞或輕鬆 整個資訊重新回到注意力的當下,而這個感官回復作用的過程,也是漸變的,所以有點像是經過了一個隧道,愈接近洞口愈覺得接近光線,光線愈來愈亮,然後在完全離開隧道時,完全清醒過來。

  我通常還會覺得全身都麻麻的,不是打了麻醉藥那種麻木的麻,而是非常非常細小的電流,經過全身上下的感覺,甚至我醒著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睡著才沒有。我全身上下,我都感覺是有細細的電流的,很細小布滿了全身,尤其當我集中注意力在某處時。

  無論我任何時間從睡眠中醒過來,這個夢境轉譯的過程都會發生,雖然無法用言語解釋那種感覺,被吵醒了的那一瞬間,也是會有很快的加速,然後夢境才算是真正完成。


Benjamin的夢境

  寫這一段不是為了要幫Benjamin解說他的想法,對於他的狀況,我完全是從外表觀察的,放在這裡做一個比較

 
  Benjamin絕大多數的夢他不記得,他能記得的會講出來的,100個晚上可能不會超過3個晚上。

  但是Benjamin幾乎每晚說夢話,他躺下就睡著,我還會看書,在我看書的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之間,他必定會說些夢話。話語非常清晰,句子完整並且有豐富的語氣。但只要我跟他對話,三四句他就會醒過來,這也表示他聽得見講夢話時聽得見,不過如果他還沒講夢話但又已經睡著時,我輕聲講話他聽不見。

  即便說了夢話,我與他對話讓他醒了過來,馬上問他做了甚麼夢,他則回答他沒有作夢。

  

  如果我們真是像賽斯所說,我們的存在大大大大大大大於我們實體的存在,而我們之所以不能記得我們的夢,是因為我們的意識被訓練只專注在這個小小小小小小小的實體範圍,其他的多次元我們真正廣大的存在範圍,才是我們作夢的範圍,因此我們無法在意識上完全了解自己的夢(但也不是不了解或是沒有用,只是我們無法了解它的作用)。

  我們是這樣的一種存在,我們必定得學習向內學習,不是出國留學或是上課,而是向自己的夢境學習,而我認為這個學習,就從這一份放鬆的自我開始,從入睡的感受,到夢境的詭譎與創造性,直到醒轉的無影無蹤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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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紀客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