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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尾乞憐是一種沙文主義的形容詞,一隻狗兒是如此想要獲得我們的愛,在這之前,她便早已努力的付出她的愛。


  的確,狗兒想要我們的青睞時,那種近乎乞求的態度,總讓人們有種高高在上的感受,你怎麼可能那樣愛我,你不過是想要我餵你罷了! 

 

  但小孩也會為了要個玩具在你黏在你身上撒嬌,怎麼我們不說孩子只是為了要玩具,不是因為他對你的信任,還有很多其他的感情也是同時存在的,雖然他現在主要的目的是為了那個眼前的玩具。

 

  我們十年前領養的一隻流浪狗,是隻腿兒細細長長的黃色妹妹,她的嘴部黑黑的,有點志村怪叔叔的滑稽樣,我那時正迷哈利波特,我幫她取名叫麻瓜,因為我們都是不懂魔法的麻瓜。

   剛開始麻瓜才三個月大,我們出門上班把她放在籠子裡,下班回家就放她出來玩。

  小麻瓜常常咬東西,我們剛結婚的新家具,不少都遭到她的"毒吻"。

  漸漸地,我們發展出相處的模式,當我們去上班時,就讓她在陽台玩,起碼有個比較寬廣的空間。

  麻瓜是隻安靜的狗狗,她不叫也不咬人,她的個性完全就是隻美好的家犬,在家裡貼心黏人,全心全意就是在主人身上,她不在乎表達自己的個性,或是自己的想法,她只在乎我們愛不愛她。

  到了寬廣的草地時,麻瓜才想起來自己是隻愛奔跑的野獸,她會好開心的奔跑一陣子,我管她叫"爆走瓜"。當她在奔馳的時候,那種與大自然合而為一的暢快,很讓我羨慕。

  麻瓜一年四季都在換毛,她的食量很大但她很瘦,我常常笑她是把吃進去的食物都長成毛來掉!

  因為她掉毛實在是太嚴重,我們漸漸無法讓她待在屋子裡,她的活動區域便都在陽台,我幫她買了一個狗屋,天冷的時候我會讓她睡暖暖的墊子,寒流來我還會幫她做個活動門擋風;天熱的時候,怕冷氣機的熱風都朝她吹,我還會給她吹電風扇。

  剛剛不許她進到家裡來的那些天,她就坐在落地門口往裡頭看著我,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這樣用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我,她也沒有特地表現得很悲慘,那個表情,就是我首頁上這張相片。

  她還在思考,為什麼她不能進家門了,她心裡想,不知道她是哪裡做錯了,她被處罰了。

  我則是不時就去到陽台,摸摸她,跟她說話,跟平常一樣的疼她。

  Kevin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我想麻瓜一定是知道的。我生產後三天回到家,抱著Kevin,麻瓜立刻就接受他成為我們家的一分子,成為了她也應該保護的小主人。

  那麼溫柔的狗狗,我還以為她根本就不懂得兇,根本不知道嘴巴可以用來咬人。

  大約Kevin三歲的時候,有一次有人按門鈴,我正在上廁所,因為那時公公有說要過來,所以我讓Kevin去開門。我在廁所隱約聽到Kevin在跟人家講話,我想那絕對不是孩子的爺爺,我緊張了起來,我在廁所裡大叫,叫Kevin不可以幫不認識的人開門。

  麻瓜感受到我的緊張,她居然馬上對著門口的人大叫,等我趕緊走去門口的時候,發現是快遞先生。要說這快遞先生來我們家送信也不下好幾次了,照說麻瓜應該不會對他吠。

 

  快遞先生走了,我趕緊疼疼麻瓜:麻瓜你好棒喔!還會保護弟弟唷!

 

  Kevin長得比麻瓜高以後,就不肯承認麻瓜是姐姐,他覺得他已經比麻瓜高了,他是哥哥!

 

  姐姐的愛犬Vivi病逝以後,姊姊天天哭,血壓吃藥都降不下來,原本因為麻瓜很會掉毛,姐姐不接受,但幾個星期過後,姐姐到我們家,麻瓜一看見她就瘋狂迎接,我又開口說要讓麻瓜去陪她,姐姐才答應了。


  麻瓜跟姐姐在一起的一年,過足了好日子,天天跟姐姐一起睡覺,她都會讓姐姐抱著,等姐姐睡著了,她才換其它姿勢。
 


  麻瓜服從性異常的高,就算她才剛剛躺下去,一喊她,她一定馬上過來。姐姐像疼Vivi一樣疼她。麻瓜又乖又不亂叫,真是個好伴兒,在公寓裡也像是個幽靈一樣,沒有聲響,卻有著圓圓的黑眼珠子,股溜股溜的盯著人看。


  不知過了幾個月,麻瓜開始有點奇怪。
 


  在姐姐的公寓裡,平平的沒有階梯,但走到廚房和書房前面那個走廊,她就是很緊張快要跌倒。在我媽媽家的樓梯,要轉到三樓去的轉彎,麻瓜經常也是緊張僵硬,三不五時就滑倒。


  再有一兩次,我和Benjamin眼睜睜看到麻瓜往媽媽家外面跑,門口就是大馬路,麻瓜一向聽話,更是聽Benjamin的話,我們居然叫不回來。


  我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雖說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有老狗癡呆的現象,但我總覺得不對,這狗的心智在變化,她似乎扭曲了某種認知。


  我自己養狗也是養習慣了,家裡沒有狗,每次回家進門時總覺得乾燥,沒有那種熱情的迎接,這是養貓養魚沒有的特種待遇。 

 

  我開始準備養一隻新的流浪狗,不買配種的狗是我們一貫的政策,於是才認養了奶油。

 

  奶油還很小,常常用嘴吧掛在麻瓜的脖子上玩,才剛剛學會在廁所報紙上大小便,麻瓜就出車禍了。


  跟上次一樣,就是莫名的要衝過馬路,然後便被當場壓死。


  姐姐常常說,Vivi死的時候,姐姐住院沒在她身邊,上帝給姐姐的回報就是,讓麻瓜當場死在她眼前。

 

  話裡盡是深深的哀痛。

 

  順理成章,奶油去到姐姐家,破壞了她美麗的茶几,咬壞了她的隨身碟,每晚還會帶各種不同的塑膠物品上床啃咬,但姐姐喜歡奶油的陪伴。
 


  麻瓜只留下櫥窗裡美麗的照片,有她可愛的圓眼睛,還有她曾經給我們溫暖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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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紀客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