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紀客蓓如是說

我的女朋友叫做秀麗，她有一個雙胞胎妹妹叫秀美。

我很喜歡秀麗，她既美麗又溫柔，講話慢慢的、細細的、甜甜的，非常有韻味。

她的舉手投足，都典雅秀氣，就像她的名字一樣。

我們交往很順利，那時她大二我大三，我們是聯誼認識的。

她的長相很出眾，聯誼時，許多同學都對她有好感，但她卻站在我身邊。

可能是我看起來很老實吧！

我不能說我不老實，起碼我沒有騙人的習慣，但我也只是很自然的跟她說話，並且也難以控制的害羞。

我從小就有些害羞，很多人一起講話的時候，我就說不出話來，只喜歡聽，來不及反應。

高中時候有好轉一些，上了大學則再好一點，但是仍不是團體中的領袖，也不是炒熱氣氛的人。

她的長相是眾目的焦點，但她卻把自己藏在人後，退著退著，站在我的身邊。

我們開始聊起天來。

「妳長得好漂亮。」我鼓起勇氣說。

『謝謝！你也很好看。』她微笑著禮貌性的回答我，她的意思中吐露的是她不覺得自己漂亮，倒不是說她是敷衍地說我好看，基本上，她說我好看倒是說得很真心，我是這樣感覺。

「我還沒見過像妳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參加聯誼，雖然我只參加過第二次。」我老實的說。

『我第一次參加，班上女同學規定說一定要參加，不然會翻臉。』她又帶著禮貌性的微笑。看樣子她根本不想參加這種活動。

「嘿！我們偷溜吧！」

『好啊！』這次她的笑容就非常的真切。

於是我抓著她的手，漸漸移動到大樹的後面，然後默默離開了草地上喧鬧的人群。

我們走到建築物另一頭的草地，那裡安靜又清幽，陽光暖和，草曬得乾乾的，我躺在地上曬著冬天難得的太陽。

她坐在我的身旁，兩腳屈起來打交叉，雙手抱著腳，下巴靠在腿上，看起來好可愛。

我閉上眼睛，享受著陽光，不敢多看她。

但不時還是會想看一下，想把她記起來。

她卻總是看著我。

「妳要不要躺下來，好舒服喔！」我說。但其實，如果她躺在我的身邊，我覺得我可能會跳起來。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你。』她說。

「大概吧！」我所能想像的世界，大概只有一個我，至於是不是有平行宇宙，其他現實裡有沒有另一個我，或是很多我，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這個世界上，卻有兩個我，是不是很不公平？』她說。

「為什麼會有兩個妳？」我用手肘支起身體看著她。

『我有一個雙胞胎的妹妹，叫秀美，跟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再怎麼樣，也不會完全一樣吧！」

『是嗎？』

「我想是這樣，妳爸爸媽媽一定也能分辨妳們呀！」

『嗯！』

「所以，妳們一定是不一樣的。」

我們就從那一天起開始交往，我所能想到女朋友應該有的樣子，她都有。

我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

她可以說是又成熟又可愛的那一型，真的一點都沒得挑剔。

她到我的宿舍，就開始幫我打掃，我並不是很髒，東西基本上也都有收拾，衣服也定期會洗，一週起碼洗兩三次。但她一進來，就會把桌子擦乾淨，幫我把桌上的觀葉植物換水。

接著掃地、拖地，幫我把衣櫃裡的衣服整肅起來，我原本也有摺衣服，但經過她的手，全部都又更整潔了些。

她開始幫我打掃，我也不會閒著，我會幫她洗抹布，而且陪著她聊天說話，一起分類衣服。

然後我們一起淋浴，做愛。

我想著她將來就是我的妻子，我想要這樣的一個女人當我的妻子，為我生兒育女，她會幫我把家理得好好的。

她讀的是財經方面的科系，或許她將來也會想要工作，不過她看起來，好像只想當一個小女人，在家裡做一大堆新奇的料理那種，整天穿著圍裙，笑咪咪的看著我的樣子。

我是這樣喜歡她的。

終於，交往超過半年，她找我去她家做客，但其實那天她父母不在家，她是想介紹妹妹給我認識，也想讓我嚐嚐她做的東西，因為我的宿舍裡沒有廚房，她每次想做東西給我吃，都得從家裡帶來，她說冷了不好吃。

所以我遇見了秀美。

其實我分得出來秀美和她長得不一樣，但在大門口燈光不夠亮，而且我沒有想到會是秀美出來開門。

我心裡想，她走出來了，把大門關上了，抬頭看著我，一定會是秀麗。

我很自然的擁抱她，親吻她。

親吻的時候，有點訝異，說不出來怎樣的感覺。

現在回想起來，卻是很不一樣的，但當時就是壓根沒想到我吻的可能不是秀麗這件事，我想，我對雙胞胎還是了解得不太夠。

秀美把我推開，讓我看了她的刺青，在後腰的地方，讓我知道她不是秀麗。

一進門，我便告訴秀麗，我剛剛認錯的事情，我想我就是這裡做錯了。

秀麗非常在意她的存在感，說不定我在外面出軌偷情或是逢場作戲，她知道了都不會生氣，但她知道我認錯了她和秀美，這是一個充滿黑暗的區域，深不可測的地塹，是馬里亞那海溝，是維蘇威火山。

我馬上說，我能夠分辨他們倆個。

他們換了一樣的衣服出來，很可愛的粉色睡衣，我想著裡面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女性胴體，一個有玫瑰的刺青，一個沒有。

很明顯的差異，我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秀麗的眼神和秀美不一樣，秀美雖然只小秀麗十分鐘，但是她對男女之間的事情完全不懂，我一看就知道了。

我把秀美牽過來，假裝要吻她，她的表情馬上就說明了她是秀美，一點都不會錯。

我笑著轉向秀麗，把她摟在懷裡，但是，她已經決定離開我了。

我再也不可能看見她在我的小套房裡打轉，幫我打掃理家的模樣，我也絕對不可能再摟著她的身子，親吻她形狀美好得乳房。

我知道她這樣決定，我沒有選擇。我只能穿上鞋子離開。

秀麗消失了，徹底消失了，連學校都沒有回去唸，我去她們班找她，她完全失聯了。

我打電話去她家，秀美接的，說秀麗離家出走了，應該不會回來，她知道，我也知道。

從那天起，我的腦子裡就七零八落的混亂著。

我幻想著和秀麗做愛，但不知為什麼，她的腰枝後面卻有朵玫瑰刺青，那刺青一再出現，最後進到我的夢裡。

我的夢是一團迷霧一樣的玫瑰森林，開滿了黑色的大朵玫瑰。

秀麗全身赤裸站在玫瑰叢林裡，我衝進去，用手用力撥開玫瑰，手被刺得全都是血，刺痛的感覺這樣錐著我的心。

我大聲的喊「秀麗！」

就在我將要碰到她時，她轉身，我看見她後腰上的刺青。

我擁抱著她，跪在地上吻她的刺青，我手上的血沾上她的身體。

我進入她的身體，然後我驚醒。

過了幾個月，我在咖啡廳巧遇秀美，她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更美麗。

美得自信而且嬌艷。

她沒有化妝也沒有什麼打扮，穿得很輕鬆，好像剛剛去運動的樣子，穿了整套的淺藍色運動服裝，褲管口稍微有點喇叭褲的感覺，腳看起來很修長。

我向她揮揮手，她走過來，我馬上叫她「秀美」，以免她以為我認錯人，我現在對雙胞胎很小心。

她笑著說嗨！

好美的笑容，我已經在夢中和她相交無數次了吧！看到她，不免聯想得很徹底。

我請她坐下來聊聊天，她本來是外帶的，領了咖啡便坐下來。她剛剛跑完操場，身上有微微的汗味飄過來。

聊了一些特地避開秀麗的閒話之後，她終於問「你怎麼分辨我和秀麗的？」

『我可以透過妳的衣服，看見妳的刺青。』

她停住，不知怎麼反應，眼睛張得大大地，我很享受這種時刻，覺得自己也有個舞台，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人，我講的話，也會讓女孩子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我是不是已經不害羞了呢？

為了知道我是不是已經不害羞了，我伸手扶著她的後頸，把她的頸子朝我輕輕推送，我吻了她。

那清香的女性氣息刺激著我，原本只是想輕輕碰一下她的唇，接著卻愈吻愈深，腦子裡全是她腰上那玫瑰的圖案，我一定要看見。

「走吧！」

我一手拿著她的咖啡，一手扶她起來，她雙手捉著自己運動外套的前襟，頭低低害羞的模樣，讓我興奮不已。

我扶著她的肩，輕輕推著她走，我看得見她的猶豫，但我不準備讓她選擇。

她站在我的房間裡時，我有一種，這個房間終於又完整了的感覺。

但她站在房間中心，完全不知所措。

她不會像秀麗那樣隨手便整理起來，好像進到自己的家一樣，打理我的屋子。

秀美站著，令人憐惜的手足無措。

我喜歡她，她的眼中什麼都沒有，只有我。

我一一吻遍她的身體，把她全身都做好記號蓋上我的印章，這是我的。

我如同在夢中一樣，跪著親吻她的刺青，這也是我的。

我進入她的身體，這些通通是我的，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