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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的小說好幾本

有村上春樹的1Q84

魯迅的吶喊 徬徨 合集

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


1Q84算是最容易讀的,目前進度最快。

魯迅的則因為半文言的緣故,而且他的故事人物在我腦中全都穿上清朝服裝,過著歷史人物的日子,有點.....遙遠的感覺,不免一邊讀,一邊納悶,牙齒咬得緊緊的,不太舒服。

追憶似水年華則是因為文字的豐富度極高,普魯斯特簡直在一段文章中,就包涵了很可能一般小說一個章節的內容在裡面,我如同被文字的海這樣不停的滅頂、我掙扎浮出水面、再滅頂、再掙扎......這樣的巡迴中閱讀著。


由於這三種完全不同的小說類型,給我多方位的擴充感,我好像一個乾癟的氣球,突地被什麼力量,從四面八方拉出了形狀,然後肚子裡面則完全形成真空狀態,的那種感覺。


這種時候,我就想要隨手拉住海上隨便一個浮木也好,總之能夠讓我輕鬆喘口氣,不想讓浪潮就這樣經過了我,然後離去。

所以就開始有想寫筆記的衝動,想抓住一些什麼,免得那些好不容易撲向我的各種感動,又無聲無息地回到大海的底部,埋在不知道哪裡的細沙裡面,再也找不到。


但是,我又覺得,假如我真的開始寫起筆記來的話,我有可能會抄寫下全部的文字,然後發現,那我不就直接讀書就好了,抄什麼?

也就是說,抄筆記是為了紀錄某種重點,某個將來回憶的控制點,也許經由某個迴路,能夠憶起當初的某種感動,諸如此類。

那如果只是開始一句一句的抄下來的話,是嫌日子過得不夠忙碌嗎?搞這種白痴的事情。

是說白痴也是一種人生啦!


真空狀態不太好過,因為內在的真空,使得外力以無限大的對比對著我的氣球施力,而內部又純然的處於極端被動地準備塌陷的狀態。

說實在我不是個目標取向的人,我好像總是過著享受過程的生活,但是我假想著我很有目標。

因為事實上又不是有朝著目標前去,只是隨興地過著「明天要考英文今天就會想算數學」的生活,簡單說就是逃避壓力。

結果當然就是,「以享受人生為掩護地,做著各種任性而又隨便的事情」。

就像永遠都覺得沒有錢出國好好玩一趟,但是死也不會為了這個目標踏實的存著錢,在某些無關緊要的場合,就花掉了零零碎碎的盈餘,最後好像看起來像是有想大玩一場的計畫,卻只以小小地隨地玩樂表現,也沒存到錢、也沒玩到大跎的,那種人生。


所以說,我務必得想要留下些什麼,必須以這樣的想法固定下那種飄飄忽忽的隨意行為。

於是想拿起筆記本,紀錄下類似「這裡普魯斯特隱喻了有關夢境與記憶的相關性」這類充滿分析、組合、展開、解構......那種好了不起的觀察。

或是「魯迅用這個<孔乙已>故事諷刺中國人知行不一的某種歪斜與偏差」好像能夠把所有的故事,都找出教化意義的那種偉大評論。

再不然就可以寫下「村上先生無疑是因為閱讀了1984這本書,以這為出發點,呼應地創作了1Q84這個故事。其中仍然維持他的二元寫作結構......布拉布拉布拉」這類好像很有學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鋪天蓋地的統整了解。


其實,我在讀村上的書時,常常發現他很不避諱地,在故事中說出他自己的很多事情。或許是在寫作的人就會知道,也或許根本是我胡謅,但他的故事不但常常是他自己的部份經驗,而且也直接來自某些小說或是歌詞的聯想,這樣的想法,常常在我腦中出現。

連我在讀追憶似水年華的同時,我也能感覺到,村上一定讀過這套書,因為沒來由的,他似乎承繼了某種與普魯斯特相類似的聯想風格。當講述到什麼東西的時候,在怎樣的節奏上,會拓展出其他的形容來。而那形容需要多久多長,兩人的標準則不相同,普魯斯特明顯長很多。


昨天問Angel有沒有讀過紅樓夢,她說她不喜歡看那種書。

我說,那書也好看,只是不是那樣容易就覺得好看,大約要看個100頁之後,整個架構開始產生一種龐大的力量,書就放不下來了。

她說,那她寧願看暮光之城(她已經整套看完可能九遍了),她看第一頁就會被吸引下去。


她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如果不是高中老師要求暑假要讀完,大概也撐不到那100頁,會能夠對這本書有興趣。在高中之前,不知道多少次拿起紅樓夢,翻了兩頁,又丟回去的。

但到了某一刻,可以了解事物的美好,有各種不同的型態,有暮光之城這種,也有紅樓夢這種。


我說,有的東西經得起考驗,就像同樣是畫裸女圖,有的被稱做色情、有的卻算是藝術,差別在哪裡?

是不是有可能,差別就在於經得起歷史的考驗?

當然,那種大畫家畫的藝術品,在家中被當作官能性的服務,也是有啦!


一個作家,能好好的把讀者,從頭引到故事尾,我認為成功了第一步。因為那絕對是覺得好看,才做得到。假如只是因為老師要求勉強看,可能也做得到,但不會覺得好看。

如果看完,還能讓讀者的心裡,感覺留下了些什麼,那就更好了!而那個什麼,就是一種很可能無法形容的感動。


不必一定是教化,也不必一定是喜或是悲,但那些也都可以。

講到這裡的話,好像又跟美學扯上了關係,為了避免我又開始落落長的講述一大堆有關美學這門哲學的事情(以前為了考試,老老實實的讀了一些),我還是閉嘴得好。


我想記得自己在閱讀那些書的過程中,所體會到的那些「什麼」,所以產生了想寫筆記的衝動。

而那個「什麼」卻溜得很快,我的心又定不下來,好好的品味它們。

因此那氣球就是這樣維持著那外表圓鼓鼓的莫名真空,杵在該脹不脹、該消不消的尷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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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紀客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