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紀客蓓如是說

假如沒有在網路上看過什麼叫做「杯具」，那就真的是很悲劇的事情！

現在我要來清一清我遇到的各式各樣「杯具」。

我「人蔘」的第一個「杯具」－－被老公的五專同學叫「伯母」。

　　你瞎了嗎？

　　就算我身材不好，看起來是超齡的歐巴桑，但你有看過任何的「伯母」和自己的兒子摟那麼親熱的嗎？如果有的話，請馬上打113家暴專線，真是莫名其妙！

　　嘴巴甜一點會死啊！就算真的是「伯母」，也要親熱的叫姊姊，討「伯母」開心不是嗎？

　　這兩天，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學姐，去接幼稚園的女兒，她女兒的同學就說：「妳是誰？妳為什麼來接她？妳不可能是她的媽媽！妳看起來像她的姊姊！」

　　你看看，居然比一個幼稚園的小孩都不如，什麼「伯母」？去吃「史」啦！

　　對了！學姐！那個幼稚園的小朋友，有沒有立志當立委，說不定哪天總統都選得上喔！起碼我就會投她！有前途！

我「人蔘」的第二個「杯具」－－嫁給一個腳很臭的男人

　　當然，腳很臭不是結婚後才知道的，完全不能因為腳臭訴請離婚，起碼這樣道德會有瑕疵。

　　法官：「妳婚前不是就知道他腳臭？」

　　我：「我有嗎？誰主張我事前知道他腳臭，誰就要負舉證的責任！」

　　法官：「請你舉證，婚前你太太是否已經知道你腳很臭，但還是同意嫁給你。」

　　腳臭的男人：「她規定我鞋子一定要放在門的外面，襪子有一個專門的籃子放，甚至不能跟她的襪子碰到，有時候她幫我洗衣服，會把襪子和其他衣物分開洗。然後她還給我一個專門的大抱枕墊子，讓我無論何時腳都必須放在那個墊子上面，以免沾到其他地方。」

　　法官看著我：「那妳還有什麼話說？」

　　我：「我那時候不知道，原來他腳臭，我兒子腳也會臭啊！」

　　法官轉頭看他：「非常有道理！」

　　腳臭的男人：「法官大人！可是這沒有道理要離婚啊！既然處理我的襪子已經有一套標準作業系統，兒子的就加入比照辦理，一點都不麻煩啊！」

　　法官又轉頭看我：「非常有道理！」

　　我：「法。官。大。人。你有過過家裡三個人，有兩雙腳很臭的日子嗎？」

　　法官轉頭看腳臭的男人，旁邊還有另一個腳臭的小男孩說：「本案訴請離婚駁回，但以後家中兩位男性不得同時接近訴請人，只要不超過一位，就算在她的忍受範圍之內。」

　　腳臭的小男孩：「耶～～今天晚上媽媽陪我睡！」

　　腳臭的男人：「杯具啊～～」

我「人蔘」的第三個「杯具」－－有個又漂亮、理家又一級棒的婆婆

　　我婆婆的漂亮，就真的是我跟她和我老公走在一起的話，我會被老公的同學叫「伯母」，婆婆會被叫「姊姊」的那種。

　　撇開美貌不說，其實我並不知道，有個很邋遢骯髒的婆婆會不會比有潔癖的婆婆幸福啦！畢竟我也有朋友，因為婆婆衛生習慣太不好，而大吵一架搬出去住的。

　　所以跟髒婆婆相處，是恐怖的壓力，因為完全不知道會給自己的孩子吃下什麼東西，例如用尿布上的尿擦嬰兒的臉，說可以治皮膚疹的，或是在外面食物掉地上，撿起來拍一拍就給孩子吃，我一定當場瘋掉。

　　但是跟乾淨婆婆相處，就完全是「杯具」了！

　　「這個看起來黑黑的，其實你用菜瓜布刷，都可以刷得白白的喔！」乾淨婆婆告訴我她的流理台磁磚清潔秘方。

　　我看來看去，這磁磚我每天洗完碗都有刷，今天看起來有很髒嗎？

　　等婆婆回她家以後（幸好！乾淨婆婆不喜歡跟兒子媳婦住一起！），我看著那磁磚想，突然發現，乾淨婆婆是在講磁磚與磁磚的縫隙，而頭腦簡單的我，以為那縫隙本來就是黑的。

　　於是我拿起菜瓜布稍微伸進去裡面刷，使用久了，磁磚的接縫填補材料流失很多，溝槽很深，但也挺容易就刷出裡面藏著的髒污，原來乾淨婆婆以前每天都會把這種地方都刷乾淨，我也愈發不敢請她來我們家了，誰知道她的眼睛看到什麼？

　　清明節時發生的典型乾淨婆婆「杯具」，我在廚房做菜，乾淨婆婆指揮我老公（他兒子）－－這些東西放這裡，擋著大家吃飯進出，搬去那裡好了。

　　老公喜歡裝乖，也怨不得他，我自己也是裝乖一族，就唱著「聽媽媽的話～～」，把箱子搬去琴室門口旁邊堆著。

　　當然啦！那些箱子最好就是我把它們全部清乾淨，完全消滅掉，不然，我們平常只有三個人吃飯，放餐廳旁邊，一點都不礙事。

　　但是放在琴室門旁邊，我卻非常感冒，非。常。感。冒。

　　那。是。我。的。地。盤。

　　就算我不是什麼大音樂家，這間琴室，再怎麼樣也是個有相當產值的地方，門口堆到我進去都會撞到的地步，我。會。不。爽。

　　一點都不尊重我的專業。

　　乾淨婆婆帶著已經被教得非常注意乾淨的公公回家的時候，在陽台看著「長毛來掉」的小狗說：「不要養了！」一邊用隨手黏，黏去沾到他們鞋子上的狗毛。平常鞋子上的狗毛，我們都完全接受，直接腳穿進去鞋子裡面，很保暖。

　　假如我機車一點，我就說：「那是小嬸撿的」，賴給她，一副我是愛護動物的欠揍臉。只是省略掉「假如她沒有撿給我，我自己也會去撿一隻，而且最近看到很多流浪狗狗要被安樂死的照片，實在很想再多養幾隻。」既然這樣，話一定太不投機，所以就不必講了。

　　星期四已經趕緊把狗狗送去剃毛了，全部嚕掉，現在又變成這樣了。

　　「人蔘」有很多「杯具」，我們只是在「杯具」與「杯具」中間求生存。

　　有些「杯具」，根本無解，就像我無法變成美少女，老公和兒子的腳無法變不臭，乾淨婆婆不會變成髒婆婆一樣，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這就像是「杯具」跌倒了，把自己杯子裡的水翻倒，還得自己清理一樣，是「杯具」的「悲劇」。

------------------------------------

後記

　　其實我並不討厭我婆婆，說起來她也沒做錯任何事情，尤其是以她的角度來看的話。

　　但這中間是有種宿命性、全面性、而且必然性的無奈夾雜著的。

　　婆媳之間，最多只能有表面的和平，能做到「止乎禮」，就稱得上是很棒的「人蔘」了。

　　那種宿命性的問題，會排山倒海地從任何方向滲入你的「人蔘」。

　　從她因為想看見孫子的笑容，餵還沒滿一歲的嬰兒喝蜂蜜水的那一刻，一切必然性的牽引就全部完成了。在我提醒過那有可能會致命之後，她還是這樣做時，那無法重新縫合的板塊，就自顧自地往各自一方離開了。

　　不！跟這些事由都沒有關係的更加根源性的問題，就是我不是她的女兒，這是婆與媳之間永遠不可能跨越的鴻溝。

　　無論是乾淨婆婆、骯髒婆婆，也不論是美麗媳婦或是歐巴桑媳婦，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並沒有受到任何虐待，我公公婆婆甚至比一般我聽說過的公公婆婆更加尊重我們，給我們很自由的空間，他們一直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幾乎沒有麻煩我們什麼事情，他們是品行良好而且禮貌周到的好人。

　　而我說的現象，是誠實而不可改變的宿命。

　　能改變的，只有自己的心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