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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冰櫃裡,一桶一桶各種顏色各種口味的、超級昂貴的那種冰淇淋,從來沒有特別為了想吃而吃,沒有欲望,只是到餐廳用完餐後,收尾的一種點綴,可以喝杯咖啡抵銷的。

我要說的冰淇淋,應該叫「把晡」!


現在很少有把晡了,盛夏時期,午後艷陽高照時,偶爾聽見。

但小時候聽見「把~晡」的聲音,心裡的那種悸動與想望,已經不再出現了。


我幾歲呢?瓦房下,客廳的窗前有一張桌子,我可能在寫作業,或許是八九歲,低年級。

家裡只有我一個人,爸爸在遠地工作,一個月才回來一次。媽媽上班了,哥哥姊姊上課還沒回家。

 

很熱,但小時候的熱,都沒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流了汗,也不像長大以後,那麼濕黏難受。

 

聽見「把晡」的聲音,最不能忍耐的,是對那一抹甜的期待。

我們家沒有零食,晚餐要等媽媽下班回來煮。媽媽手腳很快,但那時我已經餓瘋了。

我想看著賣把晡的老伯伯,把那放在腳踏車後座的冰櫃裡,四種顏色粉紅、黃、紫、白各一格的甜品,用那特殊的鐵杓子「咔夾咔夾」地,經過四種顏色的區域,一小球一小球地放在沒啥甜味的餅乾杯上,然後用舌頭好珍惜地舔著。

一邊舔,一邊要輕輕的壓,把甜冰壓進杯裡,這樣吃到最後尖端,才不會沒有味道。


鄉下最可憐的孩子,莫過於好不容易得到一枝把晡冰,卻掉在地上的。

看著顏色鮮艷的冰球,混著地上的泥沙,孩子恐怕忍不住要趴在地上把它舔完。


但總之,我沒有零用錢,我只能聽著「把~晡!把晡!」的聲音,由遠而近,經過我家窗外的馬路。

我隔著窗外的鐵欄杆,還有暗暗的紗窗,一直看到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偶爾車子停了,我知道附近的孩子有福了,他們的家長在家,願意買給他們,或是他們有零用錢可以花。

那沒吃到的許多想望中的把晡,或許,才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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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紀客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