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明天就和老公孩子移民了。
我肚子裡還記得上星期五下車時,那不知怎樣跑進來的離愁。
其實坐在阿毛的車上,我強忍著淚水,又不是不能再見面,而且網路那麼發達,加上其實我們各自成家以後,見面的次數真的不多,這樣他們移不移民,應該是沒什麼差。
理智知道,情緒卻不知道。
我們成為好朋友已經22年了!
其中數不清的幾年,我們是每天必須講很久電話才干休的。
最近幾年則是用google talk有一句沒一句的互通現狀。
不知道,和阿毛過著有時差的生活,我們會不會最後就成為普通朋友,然後變成很普通的朋友,最後就跟瑄一樣,成為一個我曾經認為是好朋友,會這樣介紹這個人,但是事實上生活完全沒有交集,也鮮少往來的朋友。
桌上推滿的亂七八糟東西,就像我現在的心情一樣,老公安穩的睡著,我卻在這裡發愁。
高三下學期,我突然不知道怎樣面對阿毛和瑄,我覺得自己應該用功讀書了,因為我是個無法分心的人,我不像她們兩個,今天跟我聊電影,回家說都沒看書,但是考起試來,就是比我好。
我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儀式,讓我自己能乖乖待在一個泡泡裡,讓自己面對功課。
其實當然我也沒有真正用功起來,真正講用功這件事,起碼是我大三以後才懂的事情。
於是,我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應該不要再跟他們倆走在一起,我應該給自己一個閉關的儀式,從那一天起,我微笑的看著他們倆個,但是小心的疏遠他們的話題。
瑄至今不原諒我,我也不值得原諒。
阿毛則是知道我的說法,但不接受我的說法,因為她絕對不會這樣做。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吧!
他們兩個莫名其妙在22年後的今天,一起到了荷蘭定居。
我終將被孤零零的留在台灣。
說不定,我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吧!
今天寫故事,心裡卻很不是滋味,以前一寫完就可以貼給阿毛看,將來呢?
星期五,我帶回阿毛給的一些荷蘭食材調味料,去年他們就去過幾個月,阿毛看著上面的荷蘭文跟我解釋怎樣用這些東西。
是啊!將來她就會和瑄一樣,是個會講荷蘭文的台灣人了!
我很羨慕他們,我並不是想要移民,我羨慕的是,他們說走就走的力量,這種動能,至今我還沒有。
我的腳好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樣,我哪裡都不想去。
本來是覺得這樣也很適合我,只是,今晚,就覺得自己快要被寂寞追上了,假想的窒息就要發生了。
阿毛叫我去荷蘭看她,一起去倫敦看戲,她講得好像走到隔壁敲門,鄰居請我們進去一樣的簡單,事實上,連這種簡單的事情,我也很少做。
愛宅,本來就是該跟寂寞同在的。
只是今天這個寂寞,嚐起來特別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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