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那一年我大約國小高年級或是剛升國中一年級的時候,夏天很熱,家裡還沒有冷氣,我們刷好了地板,我就趴在地板上寫功課。
我寫的是英文字母,我把簿子對折四次,這樣一行可以寫16個字母,每一個我都要對得很整齊,每一個都要寫得飽滿漂亮才罷休。
雖趴在地上,汗還是會流下來,一下子這一塊地板就熱了,我就再挪旁邊一點繼續寫。
有時中午直接在地板上睡著了,爸爸說怎麼不鋪個草蓆,直接睡在地上不好,我也不管。
我想起我以前總是會經痛,月事第一天,下腹部說不出來的一種不舒服,有時會昏,第二天量多起來則開始拉肚子,整天都坐在馬桶上。
不知何時聽人說經期可以喝點熱的甜的東西,並且可以按摩下腹部,喝熱的甜的是有些些舒緩的作用,但是還是不如沉沉睡去有效,只是醒來如果外漏,心情又蕩到谷底。
以前Benjamin也幫我按摩過,自己很痛的時候根本沒有力氣自己按摩,不過我一直胖起來以後,經期愈來愈不準確,也愈來愈短,雖然知道這樣不健康,但有一種好處就是再也不會經痛,除非偶爾量多。
我想起我小時候在說話課說故事,我總是開頭不喜歡結尾,我用好多好多方式形容,我講好多好多的開頭,但是我總是討厭沒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結尾,如果我沒有能夠想到我喜歡的結尾,下一次我就另開一次頭,這個習慣一直跟著我到現在。
上次寫斯達爾的冒險,開頭寫好之後,大約停筆了一個多月,就是想不到好的結尾。
當然,在寫的時候都有想過各種可能性,也埋下了一些伏筆,但是沒有那種我想要的力道,我便擱了一個月,某次睡前在筆記本上面寫字,結局突然很順利的從我的筆下流出來,那一天我知道我可以寫完這個故事了。
我好像更了解自己的一些行為模式,也更知道怎樣克制自己的動作,幫助自己完成一些想做而一直沒有做事情。
昨天我正式把斯達爾的冒險,視為我這一生中重要的一個轉捩點。
我想起爸爸的手,和他年老以後看起來有點灰藍色的眼睛,曾經有同學問我爸爸是不是有外國血統,就是因為爸爸眼睛的顏色。
為什麼爸爸的眼睛會有點灰藍色呢?難道我們家真的曾經有外國血統滲入?
爸爸年輕時長得很端正,看起來就是一個老實而和藹的人。
從小爸爸就疼我,經常擁抱我,親吻我的手,那是他唯一懂得的親愛方式。
我考上研究所的時候,爸爸曾經說:他知道我想要做什麼就可以做得到。我本來想他可能不太知道什麼叫做研究所,也許他真的不懂,但這句話也就夠了。
我想起當初我要考音樂研究所的時候,我很惶恐,覺得要跟大學念音樂系的人一起考試,這樣的決定太不知天高地厚了。Benjamin也跟我說:妹妹!我想你想要做什麼,你就可以做得到!
因為他一句話支持,因為他常常陪我一起去上課,他在旁邊讀他自己的書,因為我們一起佔據了學校新落成的圖書館的一個大桌子,我們甚至把私人的東西都放在上面,自己的書和筆記本等等,我們每天都去,管理員也由著我們。
所以我們兩個都考上了。
在那個時候,我們像兩隻快樂的小豬,笑咪咪的,好像擁有整個世界。
我想起我們一起養的第一隻小狗,第二隻小狗和第三隻與第四隻小狗。
白色短腿美人蛋捲
土黃色長腿世界乖麻瓜
奶油色長腿脫窗皮蛋奶油
還有土黃色大頭大眼娃娃
每一隻都是一個說不完的故事,都有一個和我們共同經歷的美麗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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