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紀客蓓如是說

兒子遺傳自班生和奶奶的體質，從小汗手汗腳。記得班生第一次想握我的手時，還很擔心我會討厭他手心都是汗，著實躊躇了許久呢！

　　夏天會流汗的手，冬天常常就會凍傷。不知從幾歲開始，冬天兒子的指腹就經常會裂口子，每晚洗澡我都提醒他要全身擦乳液，睡前記得也會幫他在手上擦。

　　今年冬天特別冷，小子前兩天右手食指指腹又炸開了一條縫縫，痛得哇哇叫。我幫他擦了藥包紮起來，睡前再擦乳液，戴上手套。

　　我自己年輕時很好命，在家只負責讀書，所有家事一律逃避，所以我不知道我的手性能如何。

　　自己持家以後，家事也做得不多，但冬天多洗幾次冷水、多打幾次肥皂，指甲周圍也就老實不客氣地脫起皮來。

　　脫皮的地方紅紅的，一碰就痛，我知道再下去就是會裂開，自己懂得擦些護手霜，或是就開始停止洗東西，反正不做菜就吃外面，洗衣服都是洗衣機，可以不必一直碰水的。

　　今天叫兒子彈鋼琴，他就哭了，他說他的手那麼痛怎麼彈。

　　我好聲好氣的跟他說，那幫他用ＯＫ繃貼起來。他說碰到傷口的旁邊，傷口都會痛，貼起來也沒有用啊！

　　我說貼起來試試看。

　　幫他擦了藥，用ＯＫ繃捆了一圈。

　　他自己去鋼琴上面試彈，開心的說不會痛ㄟ～～這樣才開始練習。

　　接著一邊彈又一邊哭，哭好大聲。

　　因為去阿姨家好幾天都沒彈鋼琴，本來很熟可以彈很快的小奏鳴曲，居然又癱瘓了。然後食指因為裂傷多少還是有些跛腳，讓他快速音群都坑坑疤疤，哭得全世界都聽見了。

　　我還是和緩的跟他說，彈不清楚就要放慢，只要慢下來，就會重新了解的。

　　小子一邊哭、一邊鑽進被窩裡去了。

　　大概剛開學不習慣，前幾天還生病，胃口很差，體力也還沒恢復，我就幫他把被子蓋好，讓他好好睡個午覺。

　　兒子窩在被子裡面，看起來好可愛，好像一顆蛋，還露出一顆娃娃頭的感覺。

　　我拍拍他，他好快就睡著了。這傢伙以前從不愛睡午覺，上幼稚園還常常老師躺在他身邊，他才勉強閉眼，但很少睡著。上國小就更少睡，同學在睡，他總是被發現沒睡被記點，學期末，把他累積的好寶寶點數都扣光了。

　　今天，居然一下就睡著了，可見他真是累了。

　　他睡著，我看著他聯絡簿裡的各種事項，要包書套、要寫防災卡、填調查表......該我做的我都一一做好，只等他起床自己寫功課。

　　聯絡簿用得多，學期末常都會破，我先用堅固的膠布貼牢。家裡的書套又稍微大了，我把它修改一下，黏貼工整。

　　叫他起床之後，他就乖乖寫功課。

　　手拿筆會痛，所以只好把食指伸直直的寫字，今天的字看起來頗抱歉的，但不能要求太多。

　　然後讓他拼模型、組積木好久，直到吃完晚餐，重新叫他去彈鋼琴。

　　快速音群又亂了，他暴躁的聲音從琴室傳出來，我還是慢聲細氣地跟他說，彈不清楚的地方就要慢慢彈。

　　終於，我聽見他放慢速度，音樂工整了起來，那一刻，真感覺到「教」「學」雙贏的局面，我也沒動氣，他也成功的完成今日的學習，很開心。

　　練完鋼琴，兒子自己拿著書在讀，坐在自己的書桌前面，一邊讀一邊哈哈大笑。

　　巧連智他始終不肯停，但畢竟他真的有在看，也學到很多東西，我們也就讓他繼續訂。

　　八點半開始拉小提琴，嘟著嘴巴，抱怨著說，當初他為什麼說要學小提琴，他實在是累死自己了。

　　我坐在旁邊陪他拉，今天好冷，小子凍得手冰冰的，我拿套頭毛衣式的圍脖給他圍著，再讓他帶著毛帽子，他說還要戴手套，那當然不可能，戴著手套沒辦法拉琴呀！

　　拉一些休息一下，拉到快十點上床睡覺。

　　我再幫他擦擦藥，用新的ＯＫ繃捆好，整手擦乳液，戴上手套。

　　躺上床之前，他想聽故事，不過我們說好，十點之前做完功課才有故事，所以我和班生一起和兒子擁抱，我們擁抱了超過一分鐘，親吻彼此的臉頰，嗅著彼此的味道，讓體溫傳遞著心裡的溫度。

　　我們互道晚安。

　　兒子睡了！班生也很累，馬上也躺上床，五分鐘之後開始講夢話。

　　我坐在電腦前面，紀錄著這兒子二年級下學期的開學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