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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星期進入學生要考檢定考的最後一周,這次參加考試的學生不多,但除了Kevin之外,考的都是較高的級數。

  其實學生的考試,我一點都不緊張,因為都差不多準備好了。反倒是Kevin的部分,以一個老師的角度,我知道他一定考得過,雖然他不是彈得最頂尖,但按照評分準則,我知道他會考過。

  但是身為一個媽媽和一個老師,當然不能只要求孩子能及格就好,還是得讓孩子知道能做到之後,就要求能做好,能做好之後,則應該追求做到更好。

  Kevin才七歲,當然也有很多七歲的孩子能做到非常好,但是Kevin還不是那麼坐得住,因此要要求他更進步,給我許多的壓力。

  我想著要調配他的作息,想著要給他臨場的磨練,想著希望他能深入更高的專注狀態裡面,這些事情讓我的心情產生了一些壓力症狀。

  我感覺我的臉部,出現了我媽媽遇到事情的時候,臉上會出現的那種"結*臉"。我開始很少笑,並且一看到Kevin想玩,也知道自己應該要讓他玩,但是時間不夠了,還沒做到我希望的程度,我的表情就更加凝重。

  然後前一陣子的某些思想,又回到我的腦中,我腦子開始有個聲響在說話:為什麼孩子的教育都是我在操心?為什麼孩子不能主動想要進步?為什麼Benjamin的工作那麼忙?都不能多分擔一些家事或是多陪伴孩子?.......

  這些思緒其實才是真正讓我突然失去快樂的能力的主因。

  我繼承了父親很多很柔軟的語言與長相,但是繼承了更多母親的種種:我面對壓力的處理方法、我教育孩子的直覺、我做事的認真態度、我很宅的生活圈、我吃東西的調性、我家裡的陳設......

  在我有時被Kevin氣到,自己開始破口大罵,變成完全不像自己希望成為的那種母親時,我發現到情緒處理也有遺傳或繼承的軌跡。

  我並不是在責怪媽媽,也不是推卸責任給媽媽,我只是在反省自己的某種過程,直覺通常來自於舊有的習慣,就習慣也通常在不知不覺中形成。而想要進步卻是一種主動給予的思維,如果沒有這個過程,人類就不可能青出於藍。

  當媽媽跟當老師不是那麼相同的,老師在一週一個小時的過程中,只需要檢查舊的功課、找出問題、想辦法解決、給予新的功課、根據學生的個性給學生刺激或是挑戰......當老師當然也應該是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行業,不可誤人子弟,不過人各有志,也不能要求每個人都當音樂家。雖然工作的內容跟媽媽很類似,但是當老師還是有下班的時候,給予合適與足夠的藥單之後,就可以把學生放回家去繼續努力,交給他的媽媽處理了。

  但是孩子回到了媽媽手上,那就沒有下班的時刻了,那種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擔子媽媽要扛著,而同時卻需要照顧到孩子整個身心靈還有吃穿玩,不能把生活只特寫在彈鋼琴上,也不能讓生活放大在只有練琴的時光裡,更不能讓學習音樂的時光沒有快樂和笑聲。

  所以當孩子有所反彈的時候,當老師的我可以慢下步調,當媽媽的我卻不想,雖然我知道必須這樣做。當孩子想玩的時候,當老師的我可以勸告他考前要收心,當媽媽的我卻必須管教他,在日常生活中把容易分心的事物除去。

  當媽媽是個很神奇的工作,你參予了一個人格創造與培養的過程,但那也是個不容鬆懈的工作,因為從你的骨血而來的生命,一向繼承某種生命的想望。

  上次我寫完了突然失去快樂的能力一文,因為情緒有所抒發,心中並沒有再生氣了。但是我自己知道,我心裡擔心著這些事情,壓力產生了不滿的情緒。

  今天是週末,發現Benjamin很主動參與幫孩子準備檢定考的事情,他主動協助安排孩子練習的時間,主動督促孩子練習,幫忙檢查需要修改穩定的事項,突然讓我鬆了一口氣,我才覺得自己能從水面浮上來換一口氣。於是一起陪伴Kevin練習時,我的情緒明顯穩定很多。這也讓我發現,我還是要更加學習掌握情緒的穩定性,不應讓孩子在一個情緒起伏很大的環境中成長,也不應用情緒來壓制孩子。

  其實Kevin一定考得過,就算他沒有考過,我真的也不會生氣,我知道我做得到這樣。但是我不希望他養成隨便的態度,不在乎或是不進取,所以讓我生氣或是備感壓力的癥結都在於Kevin練習的時候可不可教。

  我知道我可以是個好老師(並且也可以更進步),但是我卻沒有那麼有把握自己是不是能做好一個母親,這當中的還有許多學習和成長的空間,我至今仍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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