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 Grimal昨今兩天,在國家音樂廳,完整演出全六套巴哈的小提琴無伴奏組曲與奏鳴曲。
今天剛好有我最愛的D小調組曲,所以我買了兩張票,帶兒子去聽。
其實巴哈的小提琴和大提琴無伴奏音樂,我都非常喜愛,經常家裡都播放著,尤其還沒搬家的時候。
搬家以後,好像比較混亂的聽了各種不同的音樂,所以最近比較少聽。
兒子聽一聽問我,媽媽我是不是聽過那首夏康舞曲。
我跟兒子說,兒子!這些你全都聽過呀!
我其實還很喜歡E大調的組曲,如同輕風撫過水面,或是輕輕搖曳著樹葉的感覺,蕩漾著。
今天還穿插演出法國當代作曲家Pauset(連結裡是一個專訪),專門為了這個巡演創作的現代音樂,也是Pauset對巴哈無伴奏音樂的意象創作,兒子喜歡那些特殊的音效。
Grimal演出現代音樂時,如同一般習慣會看譜,因為記譜相對比較複雜,音效或是節奏都很繁複。
但演完一個短暫的現代樂章之後,他稍微站離開譜架一點點,正面對著觀眾,張開雙腳站穩,提琴馬上流洩出巴哈的天籟,瞬時間,整個音樂廳就被這悠揚的樂音所改換了色彩。
我也喜歡Pauset的創作。
但我可以理解為什麼Grimal要這樣穿插著兩個不同時代的小提琴音樂,有點清洗腦袋的感覺。
每一套巴哈作品完成之後,再拉一個Pauset的樂章,這樣穿插著,很有呼應。
也讓腦子輕鬆一些。
今天看到節目單裡面,Grimal曾和他的老師Philipp Hirschhorn討論到巴哈小提琴無伴奏的作品時,老師用了樹葉來形容。
這種形容法,我經常在課堂上不謀而合的對學生講述過這樣的比喻,當然我不能跟這些大師比,不過確實有同樣的感受在心裡噢!
巴哈的句子常常不是很對稱,有種一邊吟唱一邊歌頌和抒發的情調,有時候簡直是浪漫到不行,但是一般人都覺得蕭邦的或是一些浪漫樂派的大師才叫浪漫,而事實上,單純寫一條旋律(或許暗示多聲部),巴哈就可以做到很多後人要寫一大堆音才做到的事情。
但是他的音樂又精確而像是用什麼微積分還是某種神秘的數學準則運算過的東西。
有時候在單獨的小提琴聲浪裡,產生了奇妙的共鳴,簡直是有法國號在裡頭支撐著和聲還是偷偷按下了古鋼琴的琴鍵,讓他們隨著旋律的聲浪而迴盪著。
如果不是真的很愛或是聽很熟這類音樂的人,要聽這樣的整場音樂會,是很辛苦的。
因為從頭到尾就是一把小提琴,就算裡面是無限寬闊的表情,在還沒有這樣聆聽的習慣的人耳裡,基本上可能是催眠曲。
當然,會來聽這種音樂會,大部分都是有準備而來的人,是懂得直接嚐最高級的葡萄酒的那種人。
今天我們努力的鼓掌,把Grimal大師拍出來謝幕起碼八次,第四次的時候,他拉了一首安可曲,是巴爾托克的小提琴獨奏奏鳴曲的第三樂章Melodia Adagio(旋律 慢板)。(連結的檔案是三四樂章一起的,大約5:26左右是第四樂章開始處。)
他把那美妙的異國情調表現得淋漓盡致,泛音的情緒投射也非常有畫面,我們坐的遠,弱奏的雙音中的震音稍微不是那樣清晰,真可惜!
我聽完真的好開心,就像吃過一頓上等的美食饗宴、看了一場透心好的電影、或是讀了一本沒話說波兒棒的小說......聽了這樣一場近乎完美的演奏。
最後要拉那首世界聞名的夏康舞曲樂章時(今天有調換順序,把這套組曲放在最後,當然嘛!這樣修改是有到裡的),好像E弦有一點不穩(要拉這個樂章事先有微調一下),稍微瑕不掩瑜地出了幾次小小的噪音。
另外就是我稍微覺得他這個樂章的速度快了一些些,但是整體感仍然非常好,所以他用他的理解去詮釋,沒問題的。
我怎麼那麼開心哪!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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