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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剛才不小心翻了一下妳的日記,不過我沒有讀。」

「為什麼翻到我那邊的抽屜?」

「我在找菸。」

「那個可能太久不能抽了。」她想起來那抽屜裡是有包開過的菸,她用夾鍊袋包著。

「嗯!哪來的?」

她不說話。

「我以為是本書,翻了一下,只看到妳畫的圖。」

「哪個?」

「Jacky!」

「喔!」

「我不在的時候,妳很寂寞嗎?」

她用毛巾把頭髮包起來,正專心的擦著身體。

他接過毛巾,仔細的幫她擦乾,頸子、腋下、胸脯和背後。再單膝跪下,擦拭她的腿。

她的膝蓋微微內彎,夾緊大腿內側,害羞的閉上眼睛。

他站起來,把她的毛巾還給她,拿起自己的毛巾,擦乾自己。女孩轉過身,才自己擦拭她的重要部位。

「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妳還是會害羞。」

女孩不說話。

 

她算是話少的女人,他這樣覺得。

印象中,每個女朋友都非常聒噪,整天講個不停,一見面就東拉西扯,非得把所有相處而且醒著的每一分鐘,都用話語塞得滿滿的不可。

所以學生時候,他非常喜歡帶女朋友看電影,不過看完之後,又得聽女友嘰哩括拉的把每一個感人的畫面,給她怎樣的感受,重新再敘述一遍。

他很想說:「小姐,我也在那電影院裡面,不是嗎?」

當然也有兩人想法不同的時候,那種對話比較有趣,同一個場景,男人有男人的解讀,女人有女人的觀感。

但是,女友卻討厭這種時候,因為她說的話是為了要讓人附和的,可不是為了要讓人推翻的。

於是他發現,女人需要被認可的成份比男人大非常多。一群男人,幾乎可以容許每個男人都不一樣,但一群女人,卻最討厭最不一樣的那個女人。

 

「我沒有寂寞到不能處理的地步。」她很努力的說了這樣一句話,好像有種安慰、有種忍耐和逞強,但也有種果決和堅定在裡面。「所以我畫畫、寫字,自己找事情作,在沒有你之前,我也可以自己過日子。」

他聽她講話,但有種遙遠的感覺,他雖然常想起以前的女友們,但他回想時,那個自己,是一手擁抱著這個女孩,然後兩人一起看著牆壁上投影的記憶的。

因為他一直以這樣的畫面在回憶事情,所以他對「曾經自己身邊這個女孩還沒出現」的那種感覺,非常模糊遙遠、意義不清。

「那時候,妳怎麼過日子?」

「就差不多這樣啊!」

「就寫日記、畫畫?」

她點點頭。「上班時間很長,回家洗衣服那些,做完家事,也沒有很多時間。」

「為什麼以前都沒交過男朋友?」

她的臉又紅了,她又轉過身去扣上胸罩的絆扣,然後穿上睡衣。

 

他從不追問她,她還沒想好要講的事情,他會問,但會耐心的等她想回答時再回答。

等到他都幫她把長髮吹乾了、梳直了,她看著鏡子裡的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他覺得很有趣。

換他坐下來,她幫他吹頭髮。

吹風機哇啦哇啦的響著,他閉上眼睛,享受她的手指撥著他的頭髮吹乾的感覺,髮根熱熱漲漲的,很舒服。

「我...小時候....過。」

她說了句什麼,但是吹風機聲音太吵,他根本沒聽清楚。

於是他趕緊張開眼睛,看著鏡子裡的她,她把吹風機關掉,慢慢的再講了一次。

「我小時候被男人嚇過。」

「發生什麼事?」

他接過吹風機,示意女孩坐在床沿,兩人面對面,聽她講。「我國小一年級,我一直都很早就到學校,有一次,教室只有我一個人,進來了一個我不認識的大男人,他長相我都忘記了,他不准我出聲,脫下他的褲子,在我面前手淫,沒有碰到我,但後來他把精液射在我的裙子上。

幸好,他沒有真的對我怎麼樣,我當時也不懂那是在做什麼,我只知道,我被不認識的人限制住,而他在做些奇怪的事情,他的表情或是動作,都讓我很不舒服。

後來他走了,我就一直哭。同學來了,幫我告訴老師,總之也沒找到那個人,後來我很久不敢去上學,我爸爸每天都送我到校門口,直到上課鐘響,才讓我進校門。

我從此一直避著男生,念高職的時候,很多同學都交男朋友,但我一點都不想要。」

「一定有男同學追妳吧!」

「或許有吧!但我會不停想到那個男人,我覺得他好像永遠都跟在我旁邊,雖然我不記得他的長相,但我看見所有的男人,除了我的親戚之外,就是有可能想追我的那種男人,我都會聯想到那個身體,那個表情和動作,還有最後弄髒我的裙子,那種像痰一樣的噁心液體。」

「那......我呢?」

她迎著他的眼光說:「表哥前前後後幫我介紹了不知道多少個男朋友,每一個,我看一眼就不行了,但你不一樣!」

「我有什麼不一樣?」

「我看見你,卻不會聯想到那個男人。」

「嘿!但我卻是真正對妳做出那樣的事情的男人,妳那時不會害怕嗎?」

「有一點,不過我告訴自己『是你,所以沒關係』!」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能在所有男人間,獲得這樣的殊榮,這女孩很怪,怎樣都害羞,表情很壓抑,但是怪得又那麼剛好,再多一分,可能他就會覺得受不了了,是木頭嗎?還是啞巴?但就在分界線前面一點點,她會有一點笑容,會試圖表達出足夠的訊息給他。如果再少一分,那又跟其他女生沒什麼兩樣,會用聒噪塞滿他的所有注意力。

「『是我,所以沒關係!』聽起來非常舒服。」他笑著說。

「如果不是你,我也無法和任何男人有這樣的關係,因為我會聯想到那個男人。」

「那是我得天獨厚囉!」

她聳聳肩。

「我是不是有點感謝那個男人哪!這樣想好像有點罪惡感噢!」他說。

她笑一下。

 

他倆躺在床上,準備入睡之前,他想到。「妳現在看到其他的男人,還會這樣嗎?」

「我現在沒在看其他男人。」

「那......從我那搬回來的時候......」

「那時更沒在看啊!」

他轉過身看她「我是說,那時妳有沒有覺得我們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她點頭。

「那妳會不會怕,將來再也找不到另一個對象呢?」

「我一點都不想找啊!」

「我很怕,我那時好怕,好怕,我怕再也找不到另一個妳了。」他擁她入懷「我每天抱著妳的花瓶睡覺,沒有灌完啤酒,根本無法入睡。」

「今天不行喔!保險套用完了。」

「妳月經不是剛過?」

「嗯?」

「那今天很安全啊!」

他知道她不會拒絕他,因為『是他,所以沒關係』的魔咒壟罩著他們的床鋪,像一個蚊帳一樣,把他們的床溫馨的保護著。

『我是得天獨厚的』『只有我,不會讓她想起那個男人』『只有我,擁有擁抱她的殊榮』這對男人來說,是種邀請,是種無上的光榮。

他或許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解開他現在的困境,怎樣可以不必再分成作為兒子和丈夫的兩半,他知道母親討厭的不是她,而是所有可能成為他的妻子的女人。

但他對於維持現狀,有著無比的調適力,起碼現在還過得去,不滿意,但是能接受,那就繼續下去看看,直到下一次危機發生再說。

 

她說她的寂寞還在可以處理的範圍,而且她在想辦法調適自己,為了這個千萬中唯一她能接受的男人,她在調整自己。

她說在他還沒出現以前,她也是只有自己。

她說,她自己可以這樣跟著他,過著「隔一天」的同居生活,連名份都沒有想爭取一個,還自己跟她父母說:「現在這樣就很好,為什麼要結婚?」

但她說,『孩子不能』。有了孩子,她就不能忍受這種「隔一天」的夫妻生活了,因為孩子需要完整的父親?

 

就像有人告訴小孩,那裡不能去,小孩就特別想去,終究會找機會偷偷探過去那個禁地一樣。

他毫不遲疑地,在女孩高潮的同時,在她體內注入他的精液,他不會想弄藏裙子或是床舖,他會毫無保留的把這個機會交給她。

在安全期的藉口之下,他在腦中大膽的挑戰那個被嚴禁探索的地方,他並不是在探求一份解藥,他是在捉弄自己的無奈。

 

你永遠不會知道,要把自己逼到什麼樣的境地,你才會選擇,才會作決定,才有力量面對問題,才有能力解決問題。

但任何人總是有機會,製造更多的問題,在混屯中,或許會有答案。也或許不會有答案,甚至會把事情逼到決裂的地步。

在那一刻,他很清楚的感覺到,他想要有個孩子,就算這是安全期,女孩根本不可能懷孕,那個想法還是在那邊。

他也很清楚的感覺到,這一刻,他身體的芯已經決定了方向,是還沒有渲染到全身上下,但那也只是時間問題。

 

女孩在他頸間喘息,他的心裡非常平靜,他是被選中的男人,是千萬個男人中唯一被選中的一個,他一定賦有什麼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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