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過我們的感情和天氣有什麼關係,或和大自然的地水火風有什麼特殊關聯。

我從沒有因為看見大海或聽見風聲,因而想起你或我們之間的任何事情,應該沒有吧!

 

記得你當兵,一個月沒見面,我一天寫一封信還在信封上編號一一寄給你。因為原本天天見面或至少可以電話聯絡,那一個月我卻如同蹲在天坪的一邊,獨自往下沉淪,沒有你可以在力臂的另一邊,把我撐起來。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只記得我眼前一面模糊,那被揩不盡的淚水遮去的視線,你的輪廓看起來完全不同。

一個月,你瘦了10公斤,瘦不是壞事,但這樣劇烈的體重變化,說明了你生活的高壓力狀態。

更有全身上下長滿了痱子的可憐情狀,新訓操練中不讓人吃好睡好,也不讓人好好洗個澡,你是流汗大王,我心裡想著『南台灣果然是在北回歸線以南的呀!』那太陽的痕跡,以痱子的型態紀錄在你的身上哪!

 

說到這裡,我倒真的想起來,那時左營恐怖的陽光。

我大二以來,手臂有光過敏的現象,一曬太陽便起紅色疹子,奇癢難當,有陽光時必須穿長袖或撐傘。

夜車上多少有些冷氣,到左營才早上五點多,好像天已經準備好一天的熱,在那裡蓄勢待發。

我穿著大花朵的娃娃裝,胸部下緣有收束的剪裁,但沒有腰身的那種衣服。布料輕盈透氣,搭配貼身的五分短褲,那時夏天我經常這樣穿。

但風似乎直接掠過左營,把營區整個用玻璃罩子罩住,我的衣角不曾飄起,你的汗珠從額頭往下一顆顆的賽跑,不曾稍停。

 

啊!那是年輕而充滿熱情的年紀呀!

我不記得那天我們是否曾經擁抱,像現在每天那樣拍拍彼此的肩膀,如果有,可能只有兩次。一是剛見面,再則是道別時。

但我們的心是那樣的需要對方,那樣的思念彼此,除了掉眼淚,我也沒有其他的表現法。

 

在這個颱風愛來不來,每個上班族都盯緊人事行政局的颱風假發布新聞的日子。

我於是想到,我們的感情從一開始就與天氣無關,天氣不是條件,也不是原因。

因為,無論陰晴,我們的心都在一起。

 

我在荷蘭的幾天,唯一的遺憾就是你無法一起來。

是啊!自從我們交往,你只有幾次不在我身邊,我用手指頭就數得完:當兵、你去德國出差、去美國出差、我去義大利演出、去韓國演出,另外就是這次去荷蘭。

聚多離少的日子,特別不懂得調適孤獨的情緒,習慣了!就是已經習慣了你在身邊。

 

荷蘭夏天白天長,我夜裡沒有注意到月亮,倒是看過不少星星,並且北極星的位置超級高的,快要到天頂了呢!大熊星座則莫名其妙的看得我脖子疼。

但我想,假如有的話,假如有看到月亮的話,的確,我們會看見同一個月亮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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